回歸

村上春樹編譯的《生日故事集》中的其中一篇「摩爾人」，它的末尾片段，著實動人，我好喜歡。

以下中英文記錄：

當門在她身後關上的時候，我真想就那樣在台階上站一整夜，就那樣呆呆地看著雪花飄落，看著甬道上我們的腳印被雪覆蓋。.....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忍不住哭。我對自己說，時光來過，時光一去不返。而眼前的一切就是我的所有。.....

When the door has closed behind her, I want to stand there alone on the steps all night with the snow falling around my head in clouds and watch it fill our tracks on the path.

Driving home, it’s all I can do to keep from crying. Time’s come, time’s gone, time’s never returning, I say to myself. What’s here in front of me it’s all I’ve got...

真的，時光來過，從不復返。擁有的，是此刻，以及當下的自己。有時候覺得，「哭」是一種勇氣呢。

而那「雪」宛如時光般，將曾走過的足跡毫不考慮地覆蓋。所幸，我們悄悄的帶走了許多無形的...好比記憶中的點滴。而對於失去的種種，憑弔或感懷總難免，然後，別忘了，讓「雪」㓗淨所剩的不甘不捨與遺憾吧。沒有得到，哪來的失去？沒有失去、又哪來的學到？

友人寄來幾本詩集給不擅於詩句的我。
其中一本為郭哲佑的《寫生》。在推薦文中，有一段吸引了我的感覺。筆者說：

《寫生》原來沒有一個主詞。

我「與」你，「每」個人，或者我「們」，
生命沒有單純的主體；
依然、恍然、惘然、以為、還是、原來、曾經，
生命沒有絶對的描述：
不要、不在、沒有、無法，
即使徹底消失，也是「徹底的實在」。

不禁在想，這個人生過程，充滿各式的詞句連貫。花樣百出，目不暇給。曾經迷失在當中；亦曾覺醒在其間。終於我學會了一招：
看好「可能性」，不求「結果論」。

記錄分享此詩集中的一首「初衷」。也提醒自己，莫忘初衷。

我曾像一棵樹，擦拭你
為你浮現細細的紋理
我曾像一面鏡子，倒映著另一面
讓你在轉彎時稍稍遲疑
我曾經把身體放進你的衣服裡
看你走來，穿上我
為了一些更重要的什麼

但你知道
我也曾有過各種可能
像一面牆渴望傾塌
像一本書篩濾發生的故事
像一個門鈴，像一扇門
不只是為了打開。
像一道樓梯發出鋼琴的聲音
對你說，也對自己說：
「我們的愛還在場
只是結束前，不能拍手……」

你知道那些雨
無論多麼高多麼曲折
終究會落下來，見你一面
就像你知道愛帶來傷害
然而你也知道
愛的初衷